第二十一章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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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笑開,有什麽事情比自己最愛的女兒得到幸福更讓人開心了,估計是她還抱了外孫吧。
溫母精神一振,“過得開心就好,那就趕緊給我生個外孫吧,估=估計顧家那兩位也是這麽想的。”
“媽媽……”清妤紅了臉轉過去不理母親,但內心也生出了一絲期盼,她也很想有一個寶寶,像顧宸或者像她,嬌小可愛的會纏著她,而她一定會放在手心裏疼寵。想著想著,清妤慢慢閉上眼睛睡去。
而另一個房間,顧宸陷入了失眠,身邊沒有嬌妻,他真的睡不著啊,明天趕緊回家,抱著媳婦兒補眠吧,顧宸就這樣敲定了明天繼續翹班。
☆、我們的小寶貝~
? “那件深藍大衣帶了嗎?”
“帶了。”
“毛衣帶了幾件?”
“三件,應該夠了。”
“嗯,我看看洗漱包,好了,確定什麽都帶好了!”清妤幫顧宸扣上行李箱,滿意地拍拍手。
顧宸從後面擁住她,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不,還有一樣想帶卻沒辦法帶。”
“什麽?”清妤好奇的側臉看他,顧宸溫潤的唇擦過她的臉。
“我最愛的顧夫人啊。”顧宸唇角勾起,眼裏深藏不舍。
清妤輕笑,“不就是出差一個月,好啦,現在年底嘛肯定很忙,顧先生最厲害了,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對不對?”
“是是,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天冷保暖,學校宿舍住不舒服就回家住,或者邀請你的朋友一起,顧先生可以暫時不介意。”他不想她一個人感覺孤單。
“知道了。”清妤內心的不舍正在泛濫,酸意滿腔,她努力的抑制住,只想讓他安心出差。
因為是年底,課業和雜志社事業都很忙,清妤也想在忙碌中減少思念感,這段時間她明顯覺得自己輕了許多,每天早上洗漱的時候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都會想,如果顧宸看到自己瘦了一定會很心疼吧,只是她確實沒胃口,每天只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有充足的精力吃些餐食而已。
顧宸出差的第九天,清妤匆匆忙忙的從學校出來,坐在出租車上,她有些難受地揉揉自己的腰部,坐了一上午真的好酸。到了雜志社,跟員工們打完招呼坐在辦公室裏,她剛看了一會兒新刊就有些疲倦,每天晚上她都睡不好早上起來也昏昏沈沈的。
“小妤兒,你怎麽了?”暖暖月前決定到清妤這裏“蹭工資”,實則她的文學水平確實不錯,端了杯咖啡本想著給清妤松松神卻見她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
暖暖擔憂地碰了碰她的額頭,“最近你精神一直不好,是不是感冒了?”
“可能吧。”揉揉鼻子的確感覺想打噴嚏。
“我看是你向你家顧大神想的吧,得嘞,現在中午了,咱們去吃飯,下午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清妤擺擺手,“不用了,下班去藥房買點藥就好,等我把這個看完我們一起去吃飯,等我一會兒。”
“沒問題。”暖暖比了個“OK”的手勢,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咖啡,算了,如果是感冒了還是不要喝咖啡了。
雜志社在一年前新開了食堂,菜品豐富,暖暖作為一個資深吃貨一路上都掃蕩的很開心,清妤在她後面心不在焉地拿了幾樣青菜,走了不遠突然想吃西蘭花菜,倏地轉身。
她身後有兩個女人正有說有笑的沒料到清妤會突然轉身,一下子三人撞在一起,食堂地滑外加清妤精神不濟,被撞的一個趔趄,半倒在柱子上。
這下不僅僅是背痛,頭也撞到了暈的不行,暖暖放下餐盤急忙沖過來扶住她,清妤搖搖頭,示意一臉怒容正要發火的暖暖不要生氣。
“是我突然轉身她們沒註意,暖暖,我有些不舒服,不想吃飯了。”面前站著的兩個人既尷尬又惶恐地看著她,認得出來是編輯部的兩名員工。
“不吃就不吃,我先扶你過去。”暖暖擔心地看著她,亦步亦趨地扶著她走。
走了幾步而已,清妤突覺有些不對勁,小腹隱隱作痛,下身也有種莫名感覺,清妤驀然蒼白了臉,她想到一種情況可以解釋她最近的不對勁。
“暖暖,快送我去醫院。”抓緊暖暖的手,清妤什麽也顧不上了。
顧宸在飛機上既憂又喜,那種感覺幾乎讓他發瘋。吃完工作餐還沒想著回賓館換身衣服,顧奶奶一個電話甩過來說他要當爸爸了,沒等他反應過來,接著又說輕輕身體不大好還在醫院,一個接一個的驚雷把他炸的思緒紛亂,但本能的抓起包和鑰匙就往機場沖。
顧宸趕到醫院的時候,是他知道自己要做爸爸的第三個小時,寒冷的天氣使顧宸濃重的呼吸白氣看起來很清楚。握著清妤病房門的把手,顧宸手在隱隱發抖,他深吸一口氣,打開門進去。
坐在清妤病床邊的是顧奶奶,她保持一臉喜悅業已很久了,看著給她帶來第一個曾孫的清妤怎麽看也看不夠。
“奶奶。”顧宸氣息未均,雖然是像奶奶打招呼,但眼神一直看著清妤。躺在病床上的清妤正沈沈睡著,也許是因為空調的原因,臉頰淡粉,但明顯消瘦下來的臉型讓顧宸心疼極了,暗暗自責自己沒註意妻子的身體,更不該去出差而應該好好照顧她。
“來啦,瞧瞧輕輕吧,已經懷孕七周啦,放心吧現在她沒事了,我這老婆子坐了一下午了,出去松松筋骨。”顧奶奶笑瞇瞇的站起來,準備跟自己所有的親朋老友都分享自己要做祖奶奶的開心。
顧宸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坐下,執起她的手吻了一下,他看向清妤小腹的位置,抑制不住地喜悅讓他的清冷不再,一身的溫柔水意,眉眼帶笑,唇線上挑,眼睛裏光澤流動,他埋在清妤的手心裏輕笑,笑到眼睛裏都要含著淚水。
一雙溫暖的手摸上顧宸的頭發,他擡起頭,是溫婉笑著的清妤,她笑說:“我們有寶寶了。”
顧宸起身擁住她,溫唇吻上她額角的發絲,“我很開心,謝謝你,謝謝我的親親,又給了我一個寶貝。”在這一年,他有了最愛的妻子,還有了一個血脈延伸的孩子,人生如此、夫覆何求。
“我們一起陪她長大,好嘛?孩子他爸爸?”清妤靠在他肩膀上,由內到外都是一種踏實感。
“好,這是我第二喜歡的稱呼了,孩子他媽媽。”
“第一個是什麽?”
“當然是,丈夫。”你的丈夫是我,這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情,在清妤看不見的地方,一滴清淚落在枕頭上,瞬間消失。
溫母和傅霖淵知道女兒懷孕之後,立刻推掉所有工作飛到A市,馬不停蹄地趕往醫院,但是在病房外看到相擁的兩人,默默退開。
“其實宸宸是一個很沒安全感的孩子,他對家的渴望很深很深,我跟他爺爺是完全都滿足不了的,這個寶貝的出現,宸宸一定會很滿足並生存感激。我也要謝謝你們,給了我那麽好的一個孫媳婦兒,給了我孫兒一個溫暖的家。”顧奶奶站在走廊上,滿臉笑意而認真的對溫母說。
溫母也帶著一抹輕柔的笑意,“我也要感謝顧宸,給我女兒一份完美且極致的愛情,我一直擔心我的離婚會給她留下陰影,好在,顧宸的出現和陪伴,讓她一直很快樂。”
一直留守在家的顧爺爺知道清妤懷孕的消息之後也很是喜悅,他第一次動用特權,讓顧宸不用出差,甚至還有了很長的名頭莫名的假期。而顧宸,也是第一次毫無反抗地默默接受,他現在只想好好的陪著輕輕,一直等待他們的寶貝出生。
顧奶奶年紀大了不方便照顧清妤,別人又不放心,溫母毅然地決定留下來照顧女兒,傅霖淵很怨念,但是要當外公的興奮心情讓他還是乖乖先回Z市。
也許是肚子裏的寶寶知道爸爸回來了,清妤懷孕初期的反應很嚴重,不僅厭食、腰酸、頭暈,嘔吐和疲倦也一樣不少,並且她剛開始懷孕時因為太忙身體不大好,醫生建議她臥床休息,只是她不知為何就算沒喝水也想跑廁所,來來回回全是顧宸抱來抱去。
懷孕第九周,清妤從熟睡中醒來,她突然覺得空調細微的聲音都很吵,讓她無法入睡,皺眉想翻個身,腰卻酸的不行,讓她心情十分不好。她一動,顧宸就醒了,捏捏鼻心,他攬住清妤。
“怎麽了?是不是想上衛生間?我抱你過去。”顧宸打開床頭燈,正要掀被子。
“不是,空調好吵!”清妤氣呼呼的說。
吵?顧宸仔細聽了聽聲音,只是一些細微聲音而已,可是她覺得吵也不能關掉啊晚上那麽冷。
想了想,他起身披衣服,“二樓有間房裝了地暖,我去收拾一下抱你過去,你躺著別動。”
清妤看著他披件衣服就下床要去另一間房,突然很愧疚,急忙喊停:“算了,天快亮了,等明天再收拾吧。”
“沒事,換換床單就行,不要下床也不要出來。”囑咐好清妤,顧宸就走出房間。
他們房間的聲音讓出來喝水的溫母聽見,見顧宸從房間裏出來,她忙問:“怎麽了?”
顧宸一笑,“沒事,我們房間空調不太好,我想換間房。不過家裏的保暖措施的確得加強了。”
“還加強,又是地暖又是各種暖氣,還換了幾臺空調,還要怎麽加強,換哪間房,我來收拾。”
“不用了,媽,就是換換床單而已,你趕緊回去睡吧。”顧宸態度堅決,溫母只好回了房間。
關上門,溫母暗嘆,她的女兒果然找了一個極為疼愛她的丈夫,真是讓人欣慰的事情,要做外婆了,真是開心的不知所以。
☆、水江一色驚雷降
? 自清妤懷孕以來,家裏就客人不斷,好在顧沁安知道懷孕頭三月最好靜養,尤其是清妤前段日子忙碌過分後更應該如此,所以待在顧宸家裏幾天幹脆果斷的攆人毫不心軟,學校那邊也辦了休學。
清妤懷孕的反應很大,一直孕吐,年關了溫母也不敢買什麽年貨放在家裏,怕味道大引的她吐,反正不遠處就是大超市什麽都有。人家懷孕體重蹭蹭蹭的長,清妤懷孕除了肚子越來越明顯,體重卻沒多大變化看著還瘦了些,弄的顧宸心疼的不行,沒事就鉆研著能讓清妤吃得下的食物。
轉眼四月份,清妤的胎穩了,顧宸也早已開始上班,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和出差,一下班就往家跑。卻還是有些“不死心”的人,堅信沒有不偷腥的男人,尤其是家裏老婆還懷孕了的,逮著機會就往顧宸跟前湊。
神色漠然的站在電梯裏,顧宸恍若身邊無人的樣子,專心看電梯層高,而旁邊一個一身黑色修身西裝的女人馮淳純,總是狀如不經意一般不時瞟他。
“哎喲!”電梯開了,那女人先走出去突然好像崴了一下要向後倒去,面上慌張,心裏則開始喜滋滋的開始冒泡,面前那麽多同事,身後就顧宸一個人,怎麽著,為了體現風度也會接住她吧。
然後、然後她就坐在地上傻眼了,顧宸靈活地一閃,眼睜睜,啊不,看都不看的讓她直接倒地,在一眾驚訝不已的圍觀中淡然離開。紳士什麽的,顧宸一直認為只能對自己老婆如此。
五月初,把公司拓展到江南地界的溫亦疏回來了,帶回幾條面料極為舒適涼爽的絲綢涼裙,讓一直為天氣越來越熱又不能吹太久空調而不知道穿什麽的清妤眼前一亮,越發喜歡這個表哥,眉眼帶笑看的顧宸心下酸溜溜的。
晚上,顧宸給清妤揉浮腫的腿腳,故意咯吱她的腳底,清妤險些沒笑暈過去,不停地踹著顧宸,雖然她力道不大,顧宸也小心翼翼地湊上去給她踢,生怕她一個激動從床上掉下來。
電話響起,清妤順手把他手機扔過去,拯救了自己可憐的腿腳。
接著電話的過程中,顧宸面色越來越嚴峻,等到掛斷電話,已經是滿面嚴肅了。
“輕輕,我要趕去茳城一趟,那裏又發大水了,我在那做過幾年,了解那邊的情況。”顧宸眼睛裏全是抱歉,看著清妤,又瞧瞧她隆起的肚子,說好要寸步不離地陪她直到生下孩子的。
清妤搖搖頭,“沒事,這事兒要緊,我還有好幾個月要生,你辦完事完全趕得上。什麽時候走?”
“明天淩晨,我跟著第二批過去。”
清妤了解,“我來幫你收拾衣服。”說著就要站起來。
顧宸急忙阻止她,“我自己來就行,你在家,有媽在,我放心一些,想我了就每天打電話給我。”顧宸很不忍心離開,但事出緊急的確他去最好。
“沒事啦,你安心工作,有媽媽和奶奶照顧我呢,你才是要好好照顧自己,那邊那麽危險。”茳城每年五月份都極有可能發生水災,但顧宸在那邊工作的幾年從未發生,哪知今年卻……
“好,茳城那邊竹板鞋很涼爽舒服,回來後帶幾雙給夫人穿。”顧宸還念念不忘清妤收到溫亦疏禮物那驚喜的表情。
清妤無奈地瞅了一眼丈夫,扶額。
淩晨五點,顧宸悄悄起身,看了清妤許久,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掀開被子後他突然停下來,像是想起了什麽。而後,他隔著被子親了親清妤隆起的肚子。
“小調皮,爸爸不在媽媽身邊,媽媽很孤單難過的,乖,不要鬧媽媽,等你出來了爸爸給你好吃的。”小聲“叮囑”完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顧宸又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清妤,才提起行李腳步放輕離開。
門剛剛“哢嚓”一聲,清妤就睜開了眼睛,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靨如花。
“小乖,爸爸不在,你好好陪媽媽一起等爸爸平安回來。”
機場,已經有了許多要一起去的同事和部下,但是看到站在人群顯眼處濃妝艷抹的人力資源部的馮淳純,顧宸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當做沒看到般走了過去。
茳城地勢特殊,有江有山,除了市區是平原,絕大部分的地界都是山區,山外環江,人們就居住在江與山之間。每到五月份,都是茳城下雨時節,好在大壩堅實,多年來只發生過兩次大水災。
現在不僅要擔心泥石流、山體滑坡等問題,還要堵住大壩缺口,疏散人群,好在因疏散及時,傷亡並不大。顧宸剛到茳城,立刻有熟悉的曾經同事找過來,詳細闡述了目前情況,顧宸聽完,臉色陰沈,說到底還是今年的加固大壩用的材料被偷工減料了。
不眠不休制定了無數計劃,又因為地勢原因一一否定,顧宸有些郁燥。晚上,顧宸和其他人到可以俯瞰整個茳城的祁塔上查看具體情況,決定明天跟隨救災人員去查驗大壩受損情況。忙碌一天,顧宸精神還好,想著趕緊回宿舍給輕輕打電話報平安,腳步加快了許多。只是一進門,他就發覺了不對,一股濃郁的香水味撲面而來,他擰眉後退,沖身後還沒離開的一個部下說了句話。
“周鳴,我到你那裏睡,走吧。”說完率先離開,周鳴不知所以的摸摸頭,急忙跟了上去。
屋內的馮淳純自然也聽到了顧宸的言語,氣得從床上坐起來,恨恨地咬牙,這樣一來,明天準備好的人也用不上了!
顧宸跟清妤通了電話,原本沈郁的心情好了許多,他不喜歡跟別人有身體接觸,說是要到周鳴這裏擠一擠,實則在沙發上將就了一夜。
第二天天氣依舊不好,雖不在大雨滂沱但是這緊密小雨的卻也讓人涼入心頭,修補工程已經開始了。顧宸套了件雨衣穿著雨靴跟著人趟著泥水又坐小船的好容易到現場,兩個急匆匆滿臉慌張的人跑來找他。
“那什麽,顧部長,人力資源部的馮副部長跑去壽康村了,說除非你去,否則她就不回來了。”周圍人聞言都啞然的看著顧宸。
顧宸神色冷淡,“又不是我讓她去的,找我有什麽用,你告訴她,那裏可能會發生山體滑坡,想死的話就在那待著吧。”
來人瞪大著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但看著顧宸毫無回旋餘地的樣子,只好悻悻然的離開。
回到臨時駐地,已經薄暮冥冥,顧宸還沒歇口氣,就聽說壽康村發生山體滑坡了,還沒準備探查情況,人力資源部的人又匆匆過來說馮淳純還沒回來。顧宸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沈來表達了,真是個會添亂的女人。
“壽康村居民都撤離了嗎?”顧宸問身邊茳城幹部。
“已經全部撤離了。”
“那就好,”顧宸滿意點頭,看人力資源部的人還焦躁的望著他,冷笑一聲,“怎麽?我看起來像救援隊嗎?再不找人過去,你們可以換部長了。”
只是,一群人正吃著大鍋飯時,壽康村的村長滿頭大汗的找他們,說是還有戶人家沒走。
“這都一個小時了,怎麽不早說?!”所有人都很震驚。
“那家人住在偏角,一家子都常年在外打工,誰知道啥時候回來了母女兩,還是他家男人打電話給我我才發現的嘞。”
顧宸擰眉,“去搜救吧。”
“啊,對了,去找馮副部長的救援隊還沒回來,我來聯系一下吧。”一個人主動請纓拿出手機。
“餵,誒,你們找到馮副部長了沒?找到了哇,受傷了?這個……”那人一臉尷尬的將手機遞到顧宸面前,“顧部長,馮副部長要跟您說話。”
顧宸冷眼,“我是醫生嗎?”
他就猜到顧部長會這樣說……
☆、你在哪我在哪~
? 顧宸躺在病床上,眉間蹙起,眼睛緊閉懶得理門外的人熙攘,他只希望沒人多嘴跟家裏人說自己被石頭砸了。
門外,馮淳純一臉內疚的站在一邊,周圍的幾人都焦急的互相小聲談論些什麽,一邊另一位女同事憤憤不平地說:“我說馮副部長,你都安全了,幹嘛身後落石下來你嚇成那樣還把顧部長給推了出去,有沒有良心嘛!”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條件反射……”馮淳純囁嚅著,說話聲越來越小。
“這下好了,傷成這樣,顧部長還不讓通知家裏人,留個人在這照顧他吧。”
馮淳純急忙說:“那我留下來吧。”
周鳴板著臉語氣沖沖道:“不勞煩馮副部長了,我們自己的部長我會照顧好的,您忙去吧。”最好都別出現在醫院讓人礙眼!
清妤睡完午覺起來,就覺得客廳內氣氛不對,顧奶奶和溫母相對而坐,顧沁安擰眉坐在一邊,像是心事重重。
“奶奶、媽媽、姑姑,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是不是顧宸?”想到這個可能,清妤心跳抽疼了一下。
顧奶奶這才擡起頭看到她,忙忙擺手:“不是,別想多,熱不熱?讓何姨給你煮綠豆湯。”
“奶奶您別騙我,是不是顧宸怎麽了?”不好的預感在腦海裏衍生出各種恐怖想法,清妤也忍不住慌亂了起來,身體繃緊,臉上血色退盡。
溫母慌忙過來扶住她,顧沁安一個最快外交擔心什麽都什麽了出來:“哎,輕輕小心身子,宸宸只是被石頭砸了一下,好在並無大礙,你安心養胎吧。”
“被石頭砸了?!”清妤驚呼。
顧奶奶微怒地瞪了一眼嘴快的顧沁安,也和溫母一起安慰清妤,之後後者漸漸冷汗淋漓,面色不好。
“奶奶,媽媽,我要去看他,不看見他,我不安心。”沈默片刻,清妤說的斬釘截鐵。
“這怎麽可以,你肚子都那麽大了,怎麽能亂跑呢?宸宸那邊你不用擔心,沁安晚點就會去茳城。”
顧奶奶和溫母勸說了許久,顧沁安一下子說出來也有些愧疚,三人湊在一起怎麽也勸說她不可以去茳城,只是清妤很是堅持,毫不動搖。
幾人拗不過她,顧奶奶甚至請了顧爺爺這個救兵,只是顧爺爺沈默片刻之後,竟然表示支持清妤的想法,顧奶奶氣得直踹他。
“去就去吧,讓趙家小兒子陪她去,路上帶幾個醫生。”顧爺爺道。
清妤點頭,“奕修哥也可以陪我一起去。”
溫母想起衛奕修,臉上多了一抹微笑,的確是一個好孩子,對輕輕就像對待妹妹一樣,只是在愛情路上可惜了。
最終,在清妤的強硬決定下,這件事就被敲定了,趙斯年、蕭婧、衛奕修陪她一同去茳城,還帶了兩名醫生。
飛機從A市起飛,劃過天際,朝著清妤心心念念的那個人飛過去。即使很快就到了清妤還是簡單的在候機廳休息了一下,才急匆匆地趕往醫院。
暖黃色的窗簾半遮窗戶,微風揚起紗簾,顧宸半躺在床上專心看書,側臉在陽光下柔和順然,因為剛剛跟清妤打完平安電話的原因,他現在心情很平靜安適。
門被輕輕推開時,他以為是平時換藥的護士並未在意,一直到感覺有種熟悉感襲上心間,他驀然擡頭。
“輕輕……你怎麽?”顧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心愛的妻子淚水漣漣的看著自己,讓他不知所措。
“乖,別哭,我沒事,坐到我懷裏好不好?”顧宸很想抱她,只是腿上的傷讓他不便活動,只好軟言溫語的哄著清妤。
清妤狠狠地撞進顧宸的懷裏,顧宸慌忙扶穩她並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她的肚子,胸前的衣服瞬間濕了一大片,哭得他心都揪了起來。
“你、你不是說一定會平安回去的嘛,居然傷成這樣!”清妤又急又氣。
“好好,是我食言了,輕輕不哭了,不然肚子裏的寶寶如果也那麽愛哭怎麽辦?”寶寶快幫媽媽一起安慰媽媽。
像是聽到了爸爸心裏的請求,寶寶極為乖巧的動了動小身子,只是清妤正處於激動的狀態下,並沒有感受到胎動。
顧宸無奈之下,只好放緩聲音好生哄著她,許久之後才讓她止住了哭泣,清妤的眼睛已經有些紅腫。
“懷孕之後就變成愛哭鬼了,看你哭的,小花貓咯。”顧宸一邊拿紙巾給她擦臉,一邊故意逗她。
顧宸在自己的病房裏安置了一張舒適大床,又讓醫生仔細地給清妤檢查了身體,得知一切安好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下次不可以那麽魯莽了,懷著五個月的肚子就敢跑那麽遠。”顧宸突然有些後怕,忍不住訓斥她。
“那你下次不要受傷,不然我就算有了九個月的身子也要來找你。”清妤認真道。
顧宸嘆口氣,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又將她納入懷抱。
茳城的災情已經控制了下來,顧宸的傷不宜移動,只能在茳城市中心醫院休養,清妤也就這樣留了下來。
趙斯年很快就把顧宸會受傷的原因全部都調查清楚,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心醜多作怪。
衛奕修自然是不用陪著住在醫院的,就在醫院外的一家賓館住了下來。在茳城的一周後,衛奕修去醫院給清妤送營養餐,意外地遇到了衣著樸素地簡沛城。
“簡叔叔?”衛奕修有些驚訝,有註意到了他懷裏的三四歲模樣的女孩,心下了然。
“你是,”簡沛城仔細辨認了一下,“你是小修?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我來辦點事。”衛奕修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說實話好了。
簡沛城懷裏的小女兒被抱得有些不舒服,哭鬧起來,簡沛城尷尬的笑了笑。
“這孩子,是簡妙妙,我小女兒,有點發燒,帶她來看看。”清妤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衛奕修點點頭,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正想告辭。
“啊對了,如果你在遇見輕輕,請幫我說一聲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她一直是我掛念的女兒,我會用下輩子來贖罪的。還有她母親,我希望她們都可以幸福。”說完這段話,簡沛城就抱著女兒走了,陽光下的背影卻帶著一絲陰霾。
衛奕修趁著顧宸做檢查,將簡沛城的話都說給了清妤聽,聽完之後,清妤臉上並無任何變化,只是眼眶裏似乎閃著淚光。說她矯情也好,只是當她擁有了幸福之後,她是真的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夠生活的很好。
沒多久,趙斯年推著顧宸走了進來,興高采烈的說:“醫生說顧宸恢覆的很好,可以回A市休養了。”
“真噠?”清妤宛然一笑,一直沈著的心松了下來。
“輕輕。”顧宸喊她。
“什麽?”
“我們可以回家了,一家三口。”顧宸眼神柔和。
“對,回家。”清妤笑的暖恬,窗外的日光也不及她。
☆、情深但求守此生
? 回到A市,清妤就被一大家子人水洩不通地照顧著,尤其是顧宸,不知從哪聽來產婦頭胎不易生容易難產的訊息,只要在家,跟前跟後,事無巨細都要打點。天氣漸漸轉涼,清妤的月份也大了,顧宸整個人都是繃得緊緊的,目光每天抓穩了她,哪怕清妤一個面色不對或小聲□□,他都目露駭然、如臨大敵。
八月中旬,清妤每晚都睡不安穩,不僅經常抽筋難耐,肚子太大連翻個身都艱難地不行,時常哀吟醒來。顧宸也十分難受,每晚睡得風吹草動就要醒,清妤發出一點小聲或者動一下,顧宸就立刻睜開眼睛查看她情況,一番折騰,顧宸也清瘦了不少。溫母就見顧宸每天都一臉擔憂地盯著清妤那碩大的肚子,甚至還聽到顧宸守著睡著的清妤小聲喃喃“下次不生了,太受罪了”,弄得溫母哭笑不得,也感嘆女兒找了個貼心丈夫。
清妤的預產期在九月初,早幾天就住進了醫院保胎,顧宸也請了假,寸步不離的跟著清妤。溫母想讓女兒剖腹產,但清妤聽說順產的孩子聰明健康,堅持順產,一家子人擰不過,仔細詢問了醫生清妤的身體情況,得到保證後才松口同意順產。
期間,言默和任北寧帶著言初來看望清妤,任北寧全程饒有興致地直看著清妤的肚子,那詭異的目光讓清妤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再看任北寧拉著不足四歲的言初指著自己肚子說那是他未來的媳婦兒,清妤已經無奈扶額了。
“媽媽,那我小媳婦兒什麽時候出來啊?”言寶寶咬著指頭眼巴巴的看著清妤的肚子。
“乖啦,沒幾天就會出來跟寶寶玩了,到時候要好好照顧她,知不知道?”
“嗯嗯!”言寶寶信誓旦旦的猛點頭,他也有小媳婦兒了,真開心。
清妤無力的把目光轉向正和言默說話的顧宸,有人覬覦你還未出生的娃娃了!
景慕祁是A市醫院的金牌兒科醫生,按理說剛出生的嬰幼兒是有專門護士妥帖照顧的,但是他也被顧宸不管不顧的要求留在醫院等清妤生產,景慕祁郁悶極了,他家裏也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卻要天天在醫院睡窄床,不過他還從未見過顧宸如此方寸大亂的樣子,笑笑也只能無奈答應,好在未離常帶著孩子來給他送餐。
九月六日淩晨三點多,窗外夜涼如水,月光皎潔,黑幕般的夜空點爍幾顆星星,跟往常並無不同。清妤口渴醒來,剛掙紮著做起來,睡在她伸手處一張床的顧宸便醒來,一下子坐了起來。
“輕輕,怎麽了?是不是肚子又痛了?”惶急慌忙的語氣讓清妤趕忙搖頭以免他過於著急。
“只是渴了,想喝水。”
“奧,好。”顧宸呆呆地應了一聲,轉身去給他倒水。
清妤淺笑接過水杯,正要喝,肚子裏一陣抽痛,讓她一個不穩,水杯裏的水灑上了杯子。清妤本想像往常一樣,疼一會就過去了,不料她越來越痛,唇色被咬的發白。
“顧宸,我、我好像要生了。”
“要生了?要生了!我去喊醫生!”顧宸瞬間慌了,臉色煞白,一剎那的手無足措之後他慌慌張張的喊一聲,睡在隔壁小病間的溫母也被驚醒,披上衣服就跑進女兒病房,他們的病房立刻熱鬧起來。
產房外,明明已經是九月的天,還是夜間,顧宸卻還是滿頭的汗水,產房裏聲音很低,只能聽見清妤難耐的痛吟,溫母知曉,這是還沒開始生,過了一會兒,清妤聲音突然加大,顧宸站的筆直的身體一抖,冷不丁的看向大門,心臟一直維持著緊縮狀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溫母和顧奶奶坐在一起,都極為擔心的聽著裏面的動靜,早幾天就到A市來了的傅霖淵和顧爺爺坐在另一邊,沈默不語,只是面上也顯著焦急,只有顧宸站在離產房最近的地方,雙拳緊握,隱隱看見青筋暴起,臉上汗涔涔的,清妤每喊一聲,他就忍不住心臟緊縮,他本想陪著輕輕進產房,奈何後者不願意。兩個多小時過去,他動都沒動,只聽得輕輕的嗓子也喊啞了,讓他的心疼不已,太陽穴突突的跳。景慕祁走過來看到顧宸這種情況,有些擔心,他回辦公室找個值班同事借了一支煙點燃,走到產房門口遞給顧宸。
顧宸手指微顫的接住,狠狠地吸了一口,又禁不住的嗆了幾下,卻也覺得好過些了,只是清妤突然聲音加大的驚叫一聲,顧宸手一抖,煙掉在了地下。然後,他就聽見了,孩子的哭聲。
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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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母精神一振,“過得開心就好,那就趕緊給我生個外孫吧,估=估計顧家那兩位也是這麽想的。”
“媽媽……”清妤紅了臉轉過去不理母親,但內心也生出了一絲期盼,她也很想有一個寶寶,像顧宸或者像她,嬌小可愛的會纏著她,而她一定會放在手心裏疼寵。想著想著,清妤慢慢閉上眼睛睡去。
而另一個房間,顧宸陷入了失眠,身邊沒有嬌妻,他真的睡不著啊,明天趕緊回家,抱著媳婦兒補眠吧,顧宸就這樣敲定了明天繼續翹班。
☆、我們的小寶貝~
? “那件深藍大衣帶了嗎?”
“帶了。”
“毛衣帶了幾件?”
“三件,應該夠了。”
“嗯,我看看洗漱包,好了,確定什麽都帶好了!”清妤幫顧宸扣上行李箱,滿意地拍拍手。
顧宸從後面擁住她,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說:“不,還有一樣想帶卻沒辦法帶。”
“什麽?”清妤好奇的側臉看他,顧宸溫潤的唇擦過她的臉。
“我最愛的顧夫人啊。”顧宸唇角勾起,眼裏深藏不舍。
清妤輕笑,“不就是出差一個月,好啦,現在年底嘛肯定很忙,顧先生最厲害了,一定會照顧好自己對不對?”
“是是,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天冷保暖,學校宿舍住不舒服就回家住,或者邀請你的朋友一起,顧先生可以暫時不介意。”他不想她一個人感覺孤單。
“知道了。”清妤內心的不舍正在泛濫,酸意滿腔,她努力的抑制住,只想讓他安心出差。
因為是年底,課業和雜志社事業都很忙,清妤也想在忙碌中減少思念感,這段時間她明顯覺得自己輕了許多,每天早上洗漱的時候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都會想,如果顧宸看到自己瘦了一定會很心疼吧,只是她確實沒胃口,每天只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有充足的精力吃些餐食而已。
顧宸出差的第九天,清妤匆匆忙忙的從學校出來,坐在出租車上,她有些難受地揉揉自己的腰部,坐了一上午真的好酸。到了雜志社,跟員工們打完招呼坐在辦公室裏,她剛看了一會兒新刊就有些疲倦,每天晚上她都睡不好早上起來也昏昏沈沈的。
“小妤兒,你怎麽了?”暖暖月前決定到清妤這裏“蹭工資”,實則她的文學水平確實不錯,端了杯咖啡本想著給清妤松松神卻見她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
暖暖擔憂地碰了碰她的額頭,“最近你精神一直不好,是不是感冒了?”
“可能吧。”揉揉鼻子的確感覺想打噴嚏。
“我看是你向你家顧大神想的吧,得嘞,現在中午了,咱們去吃飯,下午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清妤擺擺手,“不用了,下班去藥房買點藥就好,等我把這個看完我們一起去吃飯,等我一會兒。”
“沒問題。”暖暖比了個“OK”的手勢,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咖啡,算了,如果是感冒了還是不要喝咖啡了。
雜志社在一年前新開了食堂,菜品豐富,暖暖作為一個資深吃貨一路上都掃蕩的很開心,清妤在她後面心不在焉地拿了幾樣青菜,走了不遠突然想吃西蘭花菜,倏地轉身。
她身後有兩個女人正有說有笑的沒料到清妤會突然轉身,一下子三人撞在一起,食堂地滑外加清妤精神不濟,被撞的一個趔趄,半倒在柱子上。
這下不僅僅是背痛,頭也撞到了暈的不行,暖暖放下餐盤急忙沖過來扶住她,清妤搖搖頭,示意一臉怒容正要發火的暖暖不要生氣。
“是我突然轉身她們沒註意,暖暖,我有些不舒服,不想吃飯了。”面前站著的兩個人既尷尬又惶恐地看著她,認得出來是編輯部的兩名員工。
“不吃就不吃,我先扶你過去。”暖暖擔心地看著她,亦步亦趨地扶著她走。
走了幾步而已,清妤突覺有些不對勁,小腹隱隱作痛,下身也有種莫名感覺,清妤驀然蒼白了臉,她想到一種情況可以解釋她最近的不對勁。
“暖暖,快送我去醫院。”抓緊暖暖的手,清妤什麽也顧不上了。
顧宸在飛機上既憂又喜,那種感覺幾乎讓他發瘋。吃完工作餐還沒想著回賓館換身衣服,顧奶奶一個電話甩過來說他要當爸爸了,沒等他反應過來,接著又說輕輕身體不大好還在醫院,一個接一個的驚雷把他炸的思緒紛亂,但本能的抓起包和鑰匙就往機場沖。
顧宸趕到醫院的時候,是他知道自己要做爸爸的第三個小時,寒冷的天氣使顧宸濃重的呼吸白氣看起來很清楚。握著清妤病房門的把手,顧宸手在隱隱發抖,他深吸一口氣,打開門進去。
坐在清妤病床邊的是顧奶奶,她保持一臉喜悅業已很久了,看著給她帶來第一個曾孫的清妤怎麽看也看不夠。
“奶奶。”顧宸氣息未均,雖然是像奶奶打招呼,但眼神一直看著清妤。躺在病床上的清妤正沈沈睡著,也許是因為空調的原因,臉頰淡粉,但明顯消瘦下來的臉型讓顧宸心疼極了,暗暗自責自己沒註意妻子的身體,更不該去出差而應該好好照顧她。
“來啦,瞧瞧輕輕吧,已經懷孕七周啦,放心吧現在她沒事了,我這老婆子坐了一下午了,出去松松筋骨。”顧奶奶笑瞇瞇的站起來,準備跟自己所有的親朋老友都分享自己要做祖奶奶的開心。
顧宸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坐下,執起她的手吻了一下,他看向清妤小腹的位置,抑制不住地喜悅讓他的清冷不再,一身的溫柔水意,眉眼帶笑,唇線上挑,眼睛裏光澤流動,他埋在清妤的手心裏輕笑,笑到眼睛裏都要含著淚水。
一雙溫暖的手摸上顧宸的頭發,他擡起頭,是溫婉笑著的清妤,她笑說:“我們有寶寶了。”
顧宸起身擁住她,溫唇吻上她額角的發絲,“我很開心,謝謝你,謝謝我的親親,又給了我一個寶貝。”在這一年,他有了最愛的妻子,還有了一個血脈延伸的孩子,人生如此、夫覆何求。
“我們一起陪她長大,好嘛?孩子他爸爸?”清妤靠在他肩膀上,由內到外都是一種踏實感。
“好,這是我第二喜歡的稱呼了,孩子他媽媽。”
“第一個是什麽?”
“當然是,丈夫。”你的丈夫是我,這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情,在清妤看不見的地方,一滴清淚落在枕頭上,瞬間消失。
溫母和傅霖淵知道女兒懷孕之後,立刻推掉所有工作飛到A市,馬不停蹄地趕往醫院,但是在病房外看到相擁的兩人,默默退開。
“其實宸宸是一個很沒安全感的孩子,他對家的渴望很深很深,我跟他爺爺是完全都滿足不了的,這個寶貝的出現,宸宸一定會很滿足並生存感激。我也要謝謝你們,給了我那麽好的一個孫媳婦兒,給了我孫兒一個溫暖的家。”顧奶奶站在走廊上,滿臉笑意而認真的對溫母說。
溫母也帶著一抹輕柔的笑意,“我也要感謝顧宸,給我女兒一份完美且極致的愛情,我一直擔心我的離婚會給她留下陰影,好在,顧宸的出現和陪伴,讓她一直很快樂。”
一直留守在家的顧爺爺知道清妤懷孕的消息之後也很是喜悅,他第一次動用特權,讓顧宸不用出差,甚至還有了很長的名頭莫名的假期。而顧宸,也是第一次毫無反抗地默默接受,他現在只想好好的陪著輕輕,一直等待他們的寶貝出生。
顧奶奶年紀大了不方便照顧清妤,別人又不放心,溫母毅然地決定留下來照顧女兒,傅霖淵很怨念,但是要當外公的興奮心情讓他還是乖乖先回Z市。
也許是肚子裏的寶寶知道爸爸回來了,清妤懷孕初期的反應很嚴重,不僅厭食、腰酸、頭暈,嘔吐和疲倦也一樣不少,並且她剛開始懷孕時因為太忙身體不大好,醫生建議她臥床休息,只是她不知為何就算沒喝水也想跑廁所,來來回回全是顧宸抱來抱去。
懷孕第九周,清妤從熟睡中醒來,她突然覺得空調細微的聲音都很吵,讓她無法入睡,皺眉想翻個身,腰卻酸的不行,讓她心情十分不好。她一動,顧宸就醒了,捏捏鼻心,他攬住清妤。
“怎麽了?是不是想上衛生間?我抱你過去。”顧宸打開床頭燈,正要掀被子。
“不是,空調好吵!”清妤氣呼呼的說。
吵?顧宸仔細聽了聽聲音,只是一些細微聲音而已,可是她覺得吵也不能關掉啊晚上那麽冷。
想了想,他起身披衣服,“二樓有間房裝了地暖,我去收拾一下抱你過去,你躺著別動。”
清妤看著他披件衣服就下床要去另一間房,突然很愧疚,急忙喊停:“算了,天快亮了,等明天再收拾吧。”
“沒事,換換床單就行,不要下床也不要出來。”囑咐好清妤,顧宸就走出房間。
他們房間的聲音讓出來喝水的溫母聽見,見顧宸從房間裏出來,她忙問:“怎麽了?”
顧宸一笑,“沒事,我們房間空調不太好,我想換間房。不過家裏的保暖措施的確得加強了。”
“還加強,又是地暖又是各種暖氣,還換了幾臺空調,還要怎麽加強,換哪間房,我來收拾。”
“不用了,媽,就是換換床單而已,你趕緊回去睡吧。”顧宸態度堅決,溫母只好回了房間。
關上門,溫母暗嘆,她的女兒果然找了一個極為疼愛她的丈夫,真是讓人欣慰的事情,要做外婆了,真是開心的不知所以。
☆、水江一色驚雷降
? 自清妤懷孕以來,家裏就客人不斷,好在顧沁安知道懷孕頭三月最好靜養,尤其是清妤前段日子忙碌過分後更應該如此,所以待在顧宸家裏幾天幹脆果斷的攆人毫不心軟,學校那邊也辦了休學。
清妤懷孕的反應很大,一直孕吐,年關了溫母也不敢買什麽年貨放在家裏,怕味道大引的她吐,反正不遠處就是大超市什麽都有。人家懷孕體重蹭蹭蹭的長,清妤懷孕除了肚子越來越明顯,體重卻沒多大變化看著還瘦了些,弄的顧宸心疼的不行,沒事就鉆研著能讓清妤吃得下的食物。
轉眼四月份,清妤的胎穩了,顧宸也早已開始上班,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和出差,一下班就往家跑。卻還是有些“不死心”的人,堅信沒有不偷腥的男人,尤其是家裏老婆還懷孕了的,逮著機會就往顧宸跟前湊。
神色漠然的站在電梯裏,顧宸恍若身邊無人的樣子,專心看電梯層高,而旁邊一個一身黑色修身西裝的女人馮淳純,總是狀如不經意一般不時瞟他。
“哎喲!”電梯開了,那女人先走出去突然好像崴了一下要向後倒去,面上慌張,心裏則開始喜滋滋的開始冒泡,面前那麽多同事,身後就顧宸一個人,怎麽著,為了體現風度也會接住她吧。
然後、然後她就坐在地上傻眼了,顧宸靈活地一閃,眼睜睜,啊不,看都不看的讓她直接倒地,在一眾驚訝不已的圍觀中淡然離開。紳士什麽的,顧宸一直認為只能對自己老婆如此。
五月初,把公司拓展到江南地界的溫亦疏回來了,帶回幾條面料極為舒適涼爽的絲綢涼裙,讓一直為天氣越來越熱又不能吹太久空調而不知道穿什麽的清妤眼前一亮,越發喜歡這個表哥,眉眼帶笑看的顧宸心下酸溜溜的。
晚上,顧宸給清妤揉浮腫的腿腳,故意咯吱她的腳底,清妤險些沒笑暈過去,不停地踹著顧宸,雖然她力道不大,顧宸也小心翼翼地湊上去給她踢,生怕她一個激動從床上掉下來。
電話響起,清妤順手把他手機扔過去,拯救了自己可憐的腿腳。
接著電話的過程中,顧宸面色越來越嚴峻,等到掛斷電話,已經是滿面嚴肅了。
“輕輕,我要趕去茳城一趟,那裏又發大水了,我在那做過幾年,了解那邊的情況。”顧宸眼睛裏全是抱歉,看著清妤,又瞧瞧她隆起的肚子,說好要寸步不離地陪她直到生下孩子的。
清妤搖搖頭,“沒事,這事兒要緊,我還有好幾個月要生,你辦完事完全趕得上。什麽時候走?”
“明天淩晨,我跟著第二批過去。”
清妤了解,“我來幫你收拾衣服。”說著就要站起來。
顧宸急忙阻止她,“我自己來就行,你在家,有媽在,我放心一些,想我了就每天打電話給我。”顧宸很不忍心離開,但事出緊急的確他去最好。
“沒事啦,你安心工作,有媽媽和奶奶照顧我呢,你才是要好好照顧自己,那邊那麽危險。”茳城每年五月份都極有可能發生水災,但顧宸在那邊工作的幾年從未發生,哪知今年卻……
“好,茳城那邊竹板鞋很涼爽舒服,回來後帶幾雙給夫人穿。”顧宸還念念不忘清妤收到溫亦疏禮物那驚喜的表情。
清妤無奈地瞅了一眼丈夫,扶額。
淩晨五點,顧宸悄悄起身,看了清妤許久,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掀開被子後他突然停下來,像是想起了什麽。而後,他隔著被子親了親清妤隆起的肚子。
“小調皮,爸爸不在媽媽身邊,媽媽很孤單難過的,乖,不要鬧媽媽,等你出來了爸爸給你好吃的。”小聲“叮囑”完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顧宸又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清妤,才提起行李腳步放輕離開。
門剛剛“哢嚓”一聲,清妤就睜開了眼睛,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靨如花。
“小乖,爸爸不在,你好好陪媽媽一起等爸爸平安回來。”
機場,已經有了許多要一起去的同事和部下,但是看到站在人群顯眼處濃妝艷抹的人力資源部的馮淳純,顧宸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當做沒看到般走了過去。
茳城地勢特殊,有江有山,除了市區是平原,絕大部分的地界都是山區,山外環江,人們就居住在江與山之間。每到五月份,都是茳城下雨時節,好在大壩堅實,多年來只發生過兩次大水災。
現在不僅要擔心泥石流、山體滑坡等問題,還要堵住大壩缺口,疏散人群,好在因疏散及時,傷亡並不大。顧宸剛到茳城,立刻有熟悉的曾經同事找過來,詳細闡述了目前情況,顧宸聽完,臉色陰沈,說到底還是今年的加固大壩用的材料被偷工減料了。
不眠不休制定了無數計劃,又因為地勢原因一一否定,顧宸有些郁燥。晚上,顧宸和其他人到可以俯瞰整個茳城的祁塔上查看具體情況,決定明天跟隨救災人員去查驗大壩受損情況。忙碌一天,顧宸精神還好,想著趕緊回宿舍給輕輕打電話報平安,腳步加快了許多。只是一進門,他就發覺了不對,一股濃郁的香水味撲面而來,他擰眉後退,沖身後還沒離開的一個部下說了句話。
“周鳴,我到你那裏睡,走吧。”說完率先離開,周鳴不知所以的摸摸頭,急忙跟了上去。
屋內的馮淳純自然也聽到了顧宸的言語,氣得從床上坐起來,恨恨地咬牙,這樣一來,明天準備好的人也用不上了!
顧宸跟清妤通了電話,原本沈郁的心情好了許多,他不喜歡跟別人有身體接觸,說是要到周鳴這裏擠一擠,實則在沙發上將就了一夜。
第二天天氣依舊不好,雖不在大雨滂沱但是這緊密小雨的卻也讓人涼入心頭,修補工程已經開始了。顧宸套了件雨衣穿著雨靴跟著人趟著泥水又坐小船的好容易到現場,兩個急匆匆滿臉慌張的人跑來找他。
“那什麽,顧部長,人力資源部的馮副部長跑去壽康村了,說除非你去,否則她就不回來了。”周圍人聞言都啞然的看著顧宸。
顧宸神色冷淡,“又不是我讓她去的,找我有什麽用,你告訴她,那裏可能會發生山體滑坡,想死的話就在那待著吧。”
來人瞪大著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但看著顧宸毫無回旋餘地的樣子,只好悻悻然的離開。
回到臨時駐地,已經薄暮冥冥,顧宸還沒歇口氣,就聽說壽康村發生山體滑坡了,還沒準備探查情況,人力資源部的人又匆匆過來說馮淳純還沒回來。顧宸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沈來表達了,真是個會添亂的女人。
“壽康村居民都撤離了嗎?”顧宸問身邊茳城幹部。
“已經全部撤離了。”
“那就好,”顧宸滿意點頭,看人力資源部的人還焦躁的望著他,冷笑一聲,“怎麽?我看起來像救援隊嗎?再不找人過去,你們可以換部長了。”
只是,一群人正吃著大鍋飯時,壽康村的村長滿頭大汗的找他們,說是還有戶人家沒走。
“這都一個小時了,怎麽不早說?!”所有人都很震驚。
“那家人住在偏角,一家子都常年在外打工,誰知道啥時候回來了母女兩,還是他家男人打電話給我我才發現的嘞。”
顧宸擰眉,“去搜救吧。”
“啊,對了,去找馮副部長的救援隊還沒回來,我來聯系一下吧。”一個人主動請纓拿出手機。
“餵,誒,你們找到馮副部長了沒?找到了哇,受傷了?這個……”那人一臉尷尬的將手機遞到顧宸面前,“顧部長,馮副部長要跟您說話。”
顧宸冷眼,“我是醫生嗎?”
他就猜到顧部長會這樣說……
☆、你在哪我在哪~
? 顧宸躺在病床上,眉間蹙起,眼睛緊閉懶得理門外的人熙攘,他只希望沒人多嘴跟家裏人說自己被石頭砸了。
門外,馮淳純一臉內疚的站在一邊,周圍的幾人都焦急的互相小聲談論些什麽,一邊另一位女同事憤憤不平地說:“我說馮副部長,你都安全了,幹嘛身後落石下來你嚇成那樣還把顧部長給推了出去,有沒有良心嘛!”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條件反射……”馮淳純囁嚅著,說話聲越來越小。
“這下好了,傷成這樣,顧部長還不讓通知家裏人,留個人在這照顧他吧。”
馮淳純急忙說:“那我留下來吧。”
周鳴板著臉語氣沖沖道:“不勞煩馮副部長了,我們自己的部長我會照顧好的,您忙去吧。”最好都別出現在醫院讓人礙眼!
清妤睡完午覺起來,就覺得客廳內氣氛不對,顧奶奶和溫母相對而坐,顧沁安擰眉坐在一邊,像是心事重重。
“奶奶、媽媽、姑姑,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是不是顧宸?”想到這個可能,清妤心跳抽疼了一下。
顧奶奶這才擡起頭看到她,忙忙擺手:“不是,別想多,熱不熱?讓何姨給你煮綠豆湯。”
“奶奶您別騙我,是不是顧宸怎麽了?”不好的預感在腦海裏衍生出各種恐怖想法,清妤也忍不住慌亂了起來,身體繃緊,臉上血色退盡。
溫母慌忙過來扶住她,顧沁安一個最快外交擔心什麽都什麽了出來:“哎,輕輕小心身子,宸宸只是被石頭砸了一下,好在並無大礙,你安心養胎吧。”
“被石頭砸了?!”清妤驚呼。
顧奶奶微怒地瞪了一眼嘴快的顧沁安,也和溫母一起安慰清妤,之後後者漸漸冷汗淋漓,面色不好。
“奶奶,媽媽,我要去看他,不看見他,我不安心。”沈默片刻,清妤說的斬釘截鐵。
“這怎麽可以,你肚子都那麽大了,怎麽能亂跑呢?宸宸那邊你不用擔心,沁安晚點就會去茳城。”
顧奶奶和溫母勸說了許久,顧沁安一下子說出來也有些愧疚,三人湊在一起怎麽也勸說她不可以去茳城,只是清妤很是堅持,毫不動搖。
幾人拗不過她,顧奶奶甚至請了顧爺爺這個救兵,只是顧爺爺沈默片刻之後,竟然表示支持清妤的想法,顧奶奶氣得直踹他。
“去就去吧,讓趙家小兒子陪她去,路上帶幾個醫生。”顧爺爺道。
清妤點頭,“奕修哥也可以陪我一起去。”
溫母想起衛奕修,臉上多了一抹微笑,的確是一個好孩子,對輕輕就像對待妹妹一樣,只是在愛情路上可惜了。
最終,在清妤的強硬決定下,這件事就被敲定了,趙斯年、蕭婧、衛奕修陪她一同去茳城,還帶了兩名醫生。
飛機從A市起飛,劃過天際,朝著清妤心心念念的那個人飛過去。即使很快就到了清妤還是簡單的在候機廳休息了一下,才急匆匆地趕往醫院。
暖黃色的窗簾半遮窗戶,微風揚起紗簾,顧宸半躺在床上專心看書,側臉在陽光下柔和順然,因為剛剛跟清妤打完平安電話的原因,他現在心情很平靜安適。
門被輕輕推開時,他以為是平時換藥的護士並未在意,一直到感覺有種熟悉感襲上心間,他驀然擡頭。
“輕輕……你怎麽?”顧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心愛的妻子淚水漣漣的看著自己,讓他不知所措。
“乖,別哭,我沒事,坐到我懷裏好不好?”顧宸很想抱她,只是腿上的傷讓他不便活動,只好軟言溫語的哄著清妤。
清妤狠狠地撞進顧宸的懷裏,顧宸慌忙扶穩她並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她的肚子,胸前的衣服瞬間濕了一大片,哭得他心都揪了起來。
“你、你不是說一定會平安回去的嘛,居然傷成這樣!”清妤又急又氣。
“好好,是我食言了,輕輕不哭了,不然肚子裏的寶寶如果也那麽愛哭怎麽辦?”寶寶快幫媽媽一起安慰媽媽。
像是聽到了爸爸心裏的請求,寶寶極為乖巧的動了動小身子,只是清妤正處於激動的狀態下,並沒有感受到胎動。
顧宸無奈之下,只好放緩聲音好生哄著她,許久之後才讓她止住了哭泣,清妤的眼睛已經有些紅腫。
“懷孕之後就變成愛哭鬼了,看你哭的,小花貓咯。”顧宸一邊拿紙巾給她擦臉,一邊故意逗她。
顧宸在自己的病房裏安置了一張舒適大床,又讓醫生仔細地給清妤檢查了身體,得知一切安好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下次不可以那麽魯莽了,懷著五個月的肚子就敢跑那麽遠。”顧宸突然有些後怕,忍不住訓斥她。
“那你下次不要受傷,不然我就算有了九個月的身子也要來找你。”清妤認真道。
顧宸嘆口氣,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又將她納入懷抱。
茳城的災情已經控制了下來,顧宸的傷不宜移動,只能在茳城市中心醫院休養,清妤也就這樣留了下來。
趙斯年很快就把顧宸會受傷的原因全部都調查清楚,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心醜多作怪。
衛奕修自然是不用陪著住在醫院的,就在醫院外的一家賓館住了下來。在茳城的一周後,衛奕修去醫院給清妤送營養餐,意外地遇到了衣著樸素地簡沛城。
“簡叔叔?”衛奕修有些驚訝,有註意到了他懷裏的三四歲模樣的女孩,心下了然。
“你是,”簡沛城仔細辨認了一下,“你是小修?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我來辦點事。”衛奕修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說實話好了。
簡沛城懷裏的小女兒被抱得有些不舒服,哭鬧起來,簡沛城尷尬的笑了笑。
“這孩子,是簡妙妙,我小女兒,有點發燒,帶她來看看。”清妤簡單的介紹了一下。
衛奕修點點頭,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正想告辭。
“啊對了,如果你在遇見輕輕,請幫我說一聲對不起,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她一直是我掛念的女兒,我會用下輩子來贖罪的。還有她母親,我希望她們都可以幸福。”說完這段話,簡沛城就抱著女兒走了,陽光下的背影卻帶著一絲陰霾。
衛奕修趁著顧宸做檢查,將簡沛城的話都說給了清妤聽,聽完之後,清妤臉上並無任何變化,只是眼眶裏似乎閃著淚光。說她矯情也好,只是當她擁有了幸福之後,她是真的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夠生活的很好。
沒多久,趙斯年推著顧宸走了進來,興高采烈的說:“醫生說顧宸恢覆的很好,可以回A市休養了。”
“真噠?”清妤宛然一笑,一直沈著的心松了下來。
“輕輕。”顧宸喊她。
“什麽?”
“我們可以回家了,一家三口。”顧宸眼神柔和。
“對,回家。”清妤笑的暖恬,窗外的日光也不及她。
☆、情深但求守此生
? 回到A市,清妤就被一大家子人水洩不通地照顧著,尤其是顧宸,不知從哪聽來產婦頭胎不易生容易難產的訊息,只要在家,跟前跟後,事無巨細都要打點。天氣漸漸轉涼,清妤的月份也大了,顧宸整個人都是繃得緊緊的,目光每天抓穩了她,哪怕清妤一個面色不對或小聲□□,他都目露駭然、如臨大敵。
八月中旬,清妤每晚都睡不安穩,不僅經常抽筋難耐,肚子太大連翻個身都艱難地不行,時常哀吟醒來。顧宸也十分難受,每晚睡得風吹草動就要醒,清妤發出一點小聲或者動一下,顧宸就立刻睜開眼睛查看她情況,一番折騰,顧宸也清瘦了不少。溫母就見顧宸每天都一臉擔憂地盯著清妤那碩大的肚子,甚至還聽到顧宸守著睡著的清妤小聲喃喃“下次不生了,太受罪了”,弄得溫母哭笑不得,也感嘆女兒找了個貼心丈夫。
清妤的預產期在九月初,早幾天就住進了醫院保胎,顧宸也請了假,寸步不離的跟著清妤。溫母想讓女兒剖腹產,但清妤聽說順產的孩子聰明健康,堅持順產,一家子人擰不過,仔細詢問了醫生清妤的身體情況,得到保證後才松口同意順產。
期間,言默和任北寧帶著言初來看望清妤,任北寧全程饒有興致地直看著清妤的肚子,那詭異的目光讓清妤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再看任北寧拉著不足四歲的言初指著自己肚子說那是他未來的媳婦兒,清妤已經無奈扶額了。
“媽媽,那我小媳婦兒什麽時候出來啊?”言寶寶咬著指頭眼巴巴的看著清妤的肚子。
“乖啦,沒幾天就會出來跟寶寶玩了,到時候要好好照顧她,知不知道?”
“嗯嗯!”言寶寶信誓旦旦的猛點頭,他也有小媳婦兒了,真開心。
清妤無力的把目光轉向正和言默說話的顧宸,有人覬覦你還未出生的娃娃了!
景慕祁是A市醫院的金牌兒科醫生,按理說剛出生的嬰幼兒是有專門護士妥帖照顧的,但是他也被顧宸不管不顧的要求留在醫院等清妤生產,景慕祁郁悶極了,他家裏也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卻要天天在醫院睡窄床,不過他還從未見過顧宸如此方寸大亂的樣子,笑笑也只能無奈答應,好在未離常帶著孩子來給他送餐。
九月六日淩晨三點多,窗外夜涼如水,月光皎潔,黑幕般的夜空點爍幾顆星星,跟往常並無不同。清妤口渴醒來,剛掙紮著做起來,睡在她伸手處一張床的顧宸便醒來,一下子坐了起來。
“輕輕,怎麽了?是不是肚子又痛了?”惶急慌忙的語氣讓清妤趕忙搖頭以免他過於著急。
“只是渴了,想喝水。”
“奧,好。”顧宸呆呆地應了一聲,轉身去給他倒水。
清妤淺笑接過水杯,正要喝,肚子裏一陣抽痛,讓她一個不穩,水杯裏的水灑上了杯子。清妤本想像往常一樣,疼一會就過去了,不料她越來越痛,唇色被咬的發白。
“顧宸,我、我好像要生了。”
“要生了?要生了!我去喊醫生!”顧宸瞬間慌了,臉色煞白,一剎那的手無足措之後他慌慌張張的喊一聲,睡在隔壁小病間的溫母也被驚醒,披上衣服就跑進女兒病房,他們的病房立刻熱鬧起來。
產房外,明明已經是九月的天,還是夜間,顧宸卻還是滿頭的汗水,產房裏聲音很低,只能聽見清妤難耐的痛吟,溫母知曉,這是還沒開始生,過了一會兒,清妤聲音突然加大,顧宸站的筆直的身體一抖,冷不丁的看向大門,心臟一直維持著緊縮狀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溫母和顧奶奶坐在一起,都極為擔心的聽著裏面的動靜,早幾天就到A市來了的傅霖淵和顧爺爺坐在另一邊,沈默不語,只是面上也顯著焦急,只有顧宸站在離產房最近的地方,雙拳緊握,隱隱看見青筋暴起,臉上汗涔涔的,清妤每喊一聲,他就忍不住心臟緊縮,他本想陪著輕輕進產房,奈何後者不願意。兩個多小時過去,他動都沒動,只聽得輕輕的嗓子也喊啞了,讓他的心疼不已,太陽穴突突的跳。景慕祁走過來看到顧宸這種情況,有些擔心,他回辦公室找個值班同事借了一支煙點燃,走到產房門口遞給顧宸。
顧宸手指微顫的接住,狠狠地吸了一口,又禁不住的嗆了幾下,卻也覺得好過些了,只是清妤突然聲音加大的驚叫一聲,顧宸手一抖,煙掉在了地下。然後,他就聽見了,孩子的哭聲。
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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